韩非子

韩非为先秦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,他对商鞅的严刑峻法思想,申不害的“术”治观念,慎到的“势”治学说都有批判地继承。他肯定了商鞅的“刑重而必”、“法不阿贵”、“任法不任智”、“修耕战”及“告奸连坐之法”,却批评他“无术于上”,在“术治”方面的不足。他认为申不害虽懂得使韩昭王用术,却“未尽于法也”,致使韩国有“法不勤饰于官之患也”。至于慎到则仅仅言及“势”而没有涉及“法”和“术”。韩非清醒地认识到了商、申、慎三人理论的长短利弊,故能取长补短,形成了自己法、术、势相结合的法家思想体系。

观行

【原文】

古之人目短于自见,故以镜观面;智短于自知,故以道正已。故镜无见疵之罪,道无明过之恶。目失镜,则无以正须眉;身失道,则无以知迷惑。西门豹之性急,故佩韦以缓已;董安于之心缓,故弦统以自急。故以有余补不足,以长绩短,之谓明主。
 
天下有信数三:一曰智有所有不能立,二曰力有所不能举,三曰强有所有不能胜。故虽有尧之智而无众人之助,大功不立;有乌获之劲而不得人助,不能自举;有贲、育之强而无法术,不得长胜。故势有不可得,事有不可成。故乌获轻千钧而重其身,非其重于千钧也,势不便也。离硃易百步而难眉睫,非百步近而眉睫远也,道不可也。故明主不穷乌获以其不能自举,不困离硃以其不能自见。因可势,求易道,故用力寡而功名立。时有满虚,事有利害,物有生死,人主为三者发喜怒之色,则金石之士离心焉。圣贤之朴深矣。古明主观人,不使人观己。明于尧不能独成,乌获之不能自举,贲育之不能自胜,以法术则观行之道毕矣。

翻译

古人的眼睛不能看见自己的面孔,所以要用镜子来照自己的面容;智力缺乏自知之明,所以要用道术来端正自己。因此镜子没有照出毛病的罪过,道不会因暴露过失而受到怨恨。眼睛如果失去了镜子,就无法来修整胡须和眉毛;人如果失去了道的指导,就无法分辨出是非。西门豹生性急躁,所以要佩带柔韧的皮带提醒自己从容沉着;董安于心性迟缓,所以要佩带绷紧的弓弦策励自己明快敏捷。因此能用多余的补充不足的、用长的来接短的就称得上是英明的君主。

天下有三种必然之理:一是智慧总有不能办成的事情,二是力气总有举不起来的东西,三是实力再强也有不能战胜的对手。所以即使有尧那样的智慧而没有众人的帮助,也不能建立大功;即使有乌获那样的强大力量而没有别人的帮助,也不能把自己举起来;即使有孟贲、夏育那样的勇猛而没有法术的指导,也不能长久取胜。所以形势总有不能具备的,事情总有不能办到的。所以乌获把千钧看得很轻而以自己的重量为重,不是他的身体比千钧还重,而是客观条件不便于他举起自己。离朱易于看到百步之外的事物而难以看到自己的眉毛和睫毛,不是百步之外的距离近而眉毛和睫毛远,自然的法则不允许这样。所以英明的君主不能使乌获因不能举起自己而狼狈,不能使离朱因不能看到自己的面容而困窘。根据可以成功的形势,找出容易成功的法则,所以用力少而功名可以建立。月亮有圆有缺,事情有利有害,事物有生有死,君主对这三种变化表现出喜怒感情,那么坚贞之士就会和他离心离德了。圣贤的道术十分深远。所以英明的君主观察人,而不使人来观察自己。懂得尧也不能独个成功,乌获不能举起自己,孟贲、夏育不能胜过自己,用法术来观察臣下,那么观行之道都尽在其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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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考资料:参考资料:原文以王先慎《韩非子集解》为底本,参校《韩非子集释》、《韩非子校注》等。 | 作者:高华平,王齐洲,张三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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